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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9章 初相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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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9章 初相遇

可等沈止真被白一方引著到了院子裏頭,慕容卿與尤諾又縮在角落裏不敢動了。

來人一襲上好綢緞做的黑衣交領長袍,外披一件銀灰色麂皮大氅,算是給身上添了點兒顏色,可在慕容卿眼裏看,這不就更灰撲撲的了。

他用的冠也是,黑中不過帶了一點金,這一溜黑慕容卿忍不住沖著尤諾小聲嘀咕:“你說他怎回回穿得像個黑山老妖。”

尤諾也不懂,琢磨了道:“可能這也是一種癖好?”

兩人沒再言語又朝院中看去。

何暢樓的布局乃是東邊為一兩層小樓,是白一方平日起居之地;西邊是他的兵器庫與書房;南邊有一待客的亭子與賞景的花圃,北邊則是日常潔身之地。

這會兒是兩人縮在二樓上平時白一方午睡的地兒,去看掀了一角簾子的亭子裏,能聽到些,可惜並聽不真切。

也不知白一方與沈止說了什麽,兩人竟直接過起了招。

那力道虎虎生風,快得根本讓人看不清。

尤諾推了推看得入迷的慕容卿:“這是不是就佐證了夢裏他武功好的那話不是假的了?”

慕容卿啊了一聲:“可我大哥能與其過招,他要當真與世外高人從小學武,話本子裏寫得不就是能會了輕功,還會飛,這看起來也沒那般玄乎呀?”

“說不定是讓著白大哥。”

話音落,就見沈止一個旋身,踮腳飛身立於了涼亭之上。

兩人頭一縮,縮回了屋子裏頭怕被沈止發現。

尤諾反倒興奮,抓著慕容卿袖子激動得厲害:“你看見沒!看見沒!那不就飛起來了!”

“沈家要是給他請個師父在家學武也不稀奇。”

尤諾是將慕容卿那夢信了個十成十,聞言嫌棄她墨跡:“那你自個兒再去問,反正現在人就在這裏,你又不敢去。”

慕容卿閉眼深吸一口氣,人就在眼前,得抓緊了這機會,她再睜眼心思堅定了許多,看著尤諾道:“那你跟我一塊下去,把我大哥誆走。”

尤諾也虛,她當著慕容卿肯定不敢來著,被架到這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。

而她所謂的找了理由,便是突然出現,讓白一方楞了神,然後又在其還沒發作之前硬生生給白一方拉出了何暢樓,只在院門口守著。

白一方甩開尤諾:“姑娘家家怎一點都不矜持,拉扯什麽拉扯。”

尤諾自知說不過他,擡腳就去踩白一方的鞋子:“卿卿有事兒求沈止,你可別進去。”

“你離我遠些,煩不煩,別是你那主意是沖著我來的。”

“胡說,打誰主意也不會打你主意。”

白一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,他是被兩個黃毛丫頭給誆騙了,他下盤躲著尤諾的腳,還不忘側頭去看院裏場景。

找陸郴的好友,那定又是為了陸郴。

白一方皺眉,對陸郴又記上了一筆。

院裏頭慕容卿踏了臺階出來,她見沈止神色並無變化,無好奇無探究也無其他,一股子沈靜意味,這倒讓她心跳更快了些。

等走到人跟前,慕容卿得半擡頭看他,怕唐突,還是委婉地先起了個話頭:“是我有事要問沈大人,才讓兄長邀了大人,也不知是否麻煩,望大人莫怪罪。”

夢裏的她與真站到自己面前,還是有些區別,太拘謹。

沈止註意到她右手拇指無意識地與食指相磨,對比她見到陸郴時候的歡喜,天差地別。

“無妨,是何事?”

“有關大人私事,我想問大人十四歲以前可是不在上京,而是常年在山中苦修學武嗎?”

“是。”

“那是否有個師父教導?”

“是。”

慕容卿得了肯定答案,面色卻越來越難看。

她想到丫鬟說夢裏會夢見和前世有關的人事物,難不成他當真和自己前世有什麽關聯不成?還有怎這夢裏沈止說的話都是真的,那...

“大人最近可曾做了什麽稀奇的夢?”

沈止搖了搖頭:“我向來無夢,倒是你為何會知曉這些事兒?又為何特地向我求證?”

慕容卿一時回答不上來。

沈止欺身上前離得更近一寸,身量帶給慕容卿的壓迫感都讓她都不敢喘氣兒了。

“你既不想說我也不多問,那你可還有什麽其他想知道的?我一並與你說了。”

慕容卿頭搖得像撥浪鼓:“無...無了,只是勞煩大人...”她糾結繼續說道,“能不能不要和郴哥哥說我同你說過話。”

“為何?”

“我不想郴哥哥多心。”

沈止點點頭:“我答應你。”

慕容卿沒想到沈止這人看著嚴肅,還挺好說話,一時心裏放松就擡頭沖他笑了:“大人平日當真一點夢都不做嗎?”

“不做,睡得很熟。”

“那就好,那就好,睡得好就好。”慕容卿這就是沒話找話說了。

兩人之間太過尷尬,且因著夢境,以致於慕容卿每見他一次,內心都有一股負罪與愧疚感。

她向沈止告辭:“我只是聽了些說法,滿足下好奇之心,想來還是太逾矩,這就走了,沈大人還是同我哥哥用了晚飯再走不遲。”

“好。”沈止看著慕容卿轉身要走,加了句:“不逾矩。”

慕容卿回身朝他行禮,腳步加快地往門口去。

因著沈止還在裏頭,白一方一時沒管慕容卿,只待秋後算賬。

兩個小姑娘可算松了口氣,一塊兒往靜雅堂回。

路上尤諾問了清楚後,給了自己想法:“看來那夢玄妙,說不定藏著你與沈止前世的秘密,不過夢中人說陸郴不是良配,你如何想?”

慕容卿也正因為這句,心亂得厲害,也覺糟糕透了。

她煩得如何去回尤諾的話都不清楚,到了自己的院子裏等把丫鬟都趕出去,才對著尤諾道:“我不相信夢裏那話,這事兒你可千萬不許同旁人說。”

尤諾腦子粗,不過答應摯友之事還從沒食言過,她很鄭重地擺了手勢發誓。

慕容卿見她那樣心裏放了心,她主要是怕萬一被哥哥姐姐知曉,那按著她二人性子,恐怕和郴哥哥的婚事就得泡湯。

這個險她萬萬不敢冒。

尤諾安慰她:“既是預知夢,當是趨吉避兇,你該高興才是。”

慕容卿心思樂觀,聞言也覺得有道理。

“不過等再有機會你也看看陸郴那處是怎麽回事兒?可是移情別戀?又或是別的?”

“郴哥哥除了兩個通房,並不見出入風月場所或是與旁的女子有何來往。”

尤諾想到什麽,笑出聲,她揶揄慕容卿:“你這天天夢裏夢見心上人的好兄弟,可刺激?”

“你瞎說什麽呀!”慕容卿去推尤諾。

兩人打鬧了一通,又說了會兒話食了晚飯,那擔憂也就擱置到了一邊。

慕容卿更興致頗高地拉著尤諾去餵小烏龜。

另一頭沈止要走,白一方臨了才道:“我妹妹同你說了什麽?”

“我答應了她不能說。”

白一方換了句問:“可是關於陸郴?”

沈止搖搖頭。

“那就行,她別一天到晚只想著那誰,旁的事兒我也不想管。”

沈止道:“清川前途無量,家世不差,氣度風姿皆是不凡,白兄你為何不喜他?”

“你說得這些,你想想,成婚之後可有一處能讓卿卿的日子錦上添花?陸郴心眼小,喜怒不定,為人又執拗,且他無父無母,陸家氏族又落末了,整個家族的前途都擔負在他一人身上。”

“清川雖心思細膩但並不是寡情之人。”

“可他需要的是能幹的宗婦,而不是我妹妹那樣的天真人兒。”

白一方說了就有些恨:“當真嫁過去,怕不是耗得個淚流幹再哭不出來的下場。我能斬斷了這姻緣,定不會讓這二人一處。”

沈止這才曉得,原來白一方早在慕容卿未曾定親之前就預見了結局。

也就難怪前世在慕容卿死後,他會在大殿之外長跪不起,也要去求皇帝讓慕容卿不入陸家宗祠牌位。

更是求得了皇帝準了和離的旨意,帶著慕容卿回了白家,葬在了白家祖地。

白一方心底恨陸郴的同時,大抵也恨著自己為何沒堅持阻攔到底。

沈止拍拍他肩膀,說得鄭重:“我心悅康寧郡主多時,必然不會讓她嫁與旁人。”

白一方:“啊?”

“來日方長,灼淵先行告辭。”

人都出了何暢樓,白一方嘴巴“啊”的口型還沒閉上。

他眼睛眨了眨顯了個和慕容卿相似的呆楞神情,半晌才回過神,反應過來之後丟了手裏的茶杯噌地起身就要去找白雙雙。

而沈止在出白府沒多久時,就湊巧碰見了要回府的陸郴。

陸郴自是挪了步子朝沈止去:“你怎去了白家?”

“白一方約我切磋一二。”

陸郴笑道:“他是被禁足禁壞腦子了麽,與你並不相熟可請你?不合時宜。”

“他在信中所言,是聽聞我辦案事跡,他閑得發慌,只能叨擾我了。”

陸郴沒再問,道了別的:“既碰上,不若去喝上一杯?”

“也可。”

他二人這回去的還是古食齋,入了雅間兒飲了酒,陸郴問:“你在白家可見到了康寧郡主?”

“見到了,與尤家姑娘一處躲在二樓看我和白一方切磋。”

這事兒像是慕容卿幹出來的,估摸也就是玩鬧之心。

陸郴聞言沒再就此事說什麽,而是說了旁的。

直喝到了醉意微醺才散了席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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